訊報  2010年9月17日  星期五

批給墓地文件保密欲何為    關乎公眾利益市民有權知

      本來，人們己經稍靜下心來，等候著檢察院和廉政公署對「公墓門」作出怎樣的調查結果，卻殊不知正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因為天主教澳門教區主教於上週初要求教會報章《號角報》不要再論及政治問題的消息曝光，而導火線又正是該報在八月一篇詳細述及「公墓門」過程的文章（直選議員高天賜向媒體表示）；隨後在十號，行政法務司長陳麗敏向傳媒作出澄清，表明她並無向主教提及《號角報》這篇文章，亦即是無干預。而對於檢查院要求民署提供部分墓地批給個案補充資料的問題，陳麗敏指，曾有議員公開展示屬機密文件的墓地申請人名單，民署有充分證據證明部分資料外洩，已向司警報案並展開內部調查，是否涉及檢察院要求的資料須警方進一步查明。如此這般的狀況，又引發坊間和網絡討論區的議論紛紜。筆者以為，值得關注的是，民眾是否有權質疑官員的行為，以及公眾利益與部門文件保密關係如何看待，而陳司言論卻令人們對「公墓門」產生更多新的疑點。

　　首先，毫無疑問，民眾是有權質疑官員的行為。事實上，從已曝光的十幅永久墓地批給文件和知情者的揭露，即使以一般人的邏輯推理，都令人確信這事件並不簡單，質疑存有黑幕。再者，之前行政法務司辦公室就「公墓門」的回應，卻無法說服公眾。顯然，在民智已開的今天的澳門，市民對墓地批給事件有否不規則、有否官員以權謀私等弊端，絕對有權要求給予清晰的答案。

　　其次，陳司所指的所謂洩密。當中要指出的是：第一，「公墓門」是牽涉到公眾利益，市民是有知情權，亦因此，當局理應公開相關文件和清晰向市民交待整個批給過程。第二，這些內部文件是否再具所謂保密的必要呢？顯然在經過十年時間，又不是涉及國家安全和特區安全的重大層面，只不過是內部批給事項，根本不具保密需要。第三，現屆特區政府強調要做陽光政府，而政府資訊透明度正是其中要點，但官員動不動就以保密或機密為由，拒絕資訊公開。此正是封閉做法，與陽光政府理念是背道而馳。

　　在此，或看一看發生在上世紀七十年代初的美國「五角大樓文件」案。當時，《紐約時報》取得了由美國國防部列為最高機密的越戰檔案，並把部分檔案作出刊登。對此當局設盡軟硬兼施辦法阻止《紐約時報》繼續刊登，但無效，於是告到法院，但法官拒絕發出禁止令。法官在判辭指出：「我們的堡壘不光是只有國家安全而已。安全也奠基在我們自由體制的價值之上。政府當局本來就得忍受腐敗媒體、頑固的媒體、如影如隨的媒體，以保障更重要的言論自由和人民知的權利。」

　　在這有著名的「五角大樓文件」案，法官是強調了更重要的只有言論自由，才能確保人民知情權，這就是人民需要知道政府在做甚麼。因此，即使在當年越戰十分敏感的資料，被美國國防部列為最高機密的越戰檔案，法官都拒絕政府要求禁止報章刊登。這當中亦判斷了是否再有必須保密，或者公開只是令政府尷尬而已。當然，法官的裁決所導至結果是，確保了言論自由和人民知情權，但就令政府處於尷尬狀態。

　　顯然，當年美國法官對十分重要的「五角大樓文件」都容許公開，看今時今日澳門特區政府只是對十分微不足道的墓地批給文件卻要保密？但保密的目的又是為了甚麼，是否要掩飾，又或真的有不可告人的弊端？

　　再者，以陳司指，曾有議員公開展示屬機密文件的墓地申請人名單。這說法實在不可思議，怎麼連墓地申請人名單也列為機密文件？眾所週知，政府對所有參與公共批給競投的公司，都是公開基本資料的，怎麼只有墓地申請人名單竟列作機密？如此，人們再聯想到這十幅永久墓地批給之前並無公佈的「封密式」狀況，其操作過程更顯疑點重重。

　　另方面，陳司以民署部分資料外洩，故要報警及展開內部調查的說詞，讓人感到似有要轉移視線的意圖，以及要阻止知情人士披述真實內情。但是，民署為甚麼之前交不足正本文件給檢察院，原因與責任何在？肯定不是陳司所指的「有議員」，又或知情人士。因為從時間和道理上可以推論。檢察院是在今年三月向民署索取相關墓地批給的文件和檔案等資料，但民署所提交文件卻不完整，包括欠缺有關人士的原始申請文件，同時與該十宗個案相關的建議書、報告、批准批示，以及會議錄、內部規章等只有複印本，且部分文本缺乏有關人士簽署。因而，檢察院在五月再去函民署，要求提供部分墓地個案的補充資料。然而，「墓地門」被曝光則是在八月上旬。況且議員出示文件亦是影印本。再之，作為協助投訴人或追查事件的議員，如若有正本文件理應會遞交檢察院，這其實是很簡單道理，因為原始文件和正本正是有力證據。

　　是以，很關鍵的是，民署在三月時為何向檢察院提交的文件不完整，為何其中文件只有影印本，正本在哪裡？民署在提交予檢察院之前有否其他「程序動作」？所有這些疑問的真實狀況十分重要，這一方面涉及「公墓門」能否真相大白，另方面則牽涉到是否發生干涉司法公正的問題。

　　檢察院和廉署現在就「公墓門」展開調查中，市民等待的是公正、合理的調查結論。而調查結論亦正是測試澳門特區是否為法治、公平、正義及陽光的社會。